《枯荷》（许棐）原文|鉴赏|赏析

许棐

万柄绿荷衰飒尽，雨中无可盖眠鸥。

当时乍叠青钱满，肯信人间有暮秋！

这首小诗，借枯荷以表明自然界之新陈代谢是不可变易的，富含哲理。

前两句点题。未枯之绿荷擎盖玉立，万柄摇风，一派生机。然而未几，西风骤起，荷叶立即衰飒尽。这句点出题中之“枯”字，亦即“菡萏香销翠叶残，西风愁起绿波间”(南唐李璟《浣溪沙》)之意境。“雨中无可盖眠鸥”承上句生发，雨中枯萎的荷叶，已非复昔日之亭亭如盖，叶底眠鸥失去了遮护，只好缩颈寒眠了。此句既于不经意间点化了苏轼《赠刘景文》诗中的“荷尽已无擎雨盖，”句，也反用了唐人郑谷《莲叶》诗“多谢浣纱人不折，雨中留得盖鸳鸯”的句意。

写完前两句，“枯荷”这一题目已经做完了，但言尽而意犹未尽。诗人面对眼前荷残鸥冷、萧瑟生凉的景象，不禁回想到炎炎夏日，荷叶初生，有如万叠青钱，一下子铺满清池，多么喜人!当时，谁能想到夏去秋来，会有如今这萧瑟悲凉的结局呢! “当时乍叠青钱满，肯信人间有暮秋!”这是一声充满人生哲理的感叹，也是《枯荷》诗点题的一笔。

当然，此诗题旨未免有衰飒之嫌。今人吴鹭山先生有诗云： “荷残曲院惜红衣，纵有微香雨打稀。寄语沉埋花底藕，明年须汝作芳菲。”同是咏雨中残荷，却能于惜红衣、悼微香之际，坚信沉埋在泥中的莲藕，正在含红蓄绿，待到来年盛夏，将又是一派“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六月风光!

人间固然有暮秋，但冬去春来，接下去还会有一个绿色的夏天，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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