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妹代姊嫁》全文和鉴赏

·张 鷟·

唐冀州长史吉懋欲为男顼娶南宫县丞崔敬女,敬不许。因有故胁以求亲,敬惧而许之。择日下函,并花车卒至门首。敬妻郑氏初不知,抱女大哭,曰:“我家门户低,不曾有吉郎。”女坚卧不起。其小女白其母曰:“父有急难,杀身求解。设令为婢,尚不合辞;姓望之门,何足为耻。姊若不可,儿自当之。”遂登车而去。项迁平章事,贤妻达节,谈者荣之。

〔选自《朝野佥载》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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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故事的情节多为小说、戏剧所敷演,“代嫁”、“易嫁”之滥觞是为此篇乎?虽未可确证,但本篇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却是不可低估的。
本篇塑造了一位救父急难、代姊而嫁的孝女形象。她对其母说的话,集中表现了她识大体、懂事理的品质。相比之下,当娶亲花轿已停在门前的紧急情况下,其母只知“抱女大哭”其姐只知“坚卧不起”,这都无助于问题的解决。父亲本来是“惧而许之”,又不敢抗拒,现在花轿已到,怎么办呢?她说:“父有急难,做儿女的即使有杀身的危险也应该帮助解决。假如父亲是让我们去做人家的奴婢,尚且不应该推辞;父亲是让做女儿的嫁给有名望的大户人家,这并不是羞耻的事。姐姐若不愿去,我自愿去做人家的儿媳妇。”一步一步的推理,很有说服力。由“杀身”而“为婢”而嫁“姓望之门”,突出说明嫁给吉琐并不“为耻”,问题虽出自父“惧而许”,却并不严重。这样,就为自己的“登车而去”铺平了道路。通过她的言语塑造了一位重孝义的女孩子的形象。文章的最后一句是讲她的结局:丈夫官升“平章事”(相当于宰相之职),她有达理知节的贤妻之名,凡说起她的人都感到很荣耀。
本篇对长官胁迫下官嫁女为媳的霸道行为也有所批判。对崔敬的软弱无能,不能保护女儿的行为也有所谴责。长官以权势强娶下属或百姓之女,悲剧者为多,此篇为表彰崔敬的第二个女儿,竟为这种以权势强娶的丑恶社会现象涂脂抹粉了,这大概就是局限性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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